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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11-07
胡同故事 | 老北京的味道(二)

本文作者:娄旭,文化学者,东城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。张志勇,东城区文联主席,东城区政协委员。

中国的美食文化博大精深,一菜一汤都有大讲究,诸如此类的北京传统美食还有很多。汪朗在《京城羊肉爆烤涮》写道:“寒意渐浓的晚上叫上三五好友,找一家涮肉馆煽上一个炭锅点上两盘羊肉,边吃边喝边聊些闲话,其乐也融融。”汪先生的文章描绘了一幅众好友围炉而坐、热气腾腾的温暖图景,让窗外的寒意都不好意思进来。
老北京有个讲究,每到秋冬季节都要吃上十几顿铜锅涮肉,御寒保暖还能增进感情,正宗的涮羊肉吃的是种文化,是种规矩。在老北京人的心里,铜锅涮肉早已超越了它本身的美食定义,更是一种家人欢聚的幸福情怀。
评书演员王玥波讲过一个评书小段:在北京前门外有一个很有名的涮肉馆儿,掌柜的姓韩。正是冬天,一天晚上来了两个年轻人,要了个火锅子,涮了两盆肉。菜也很简单,就是粉丝、白菜、豆腐,但瞧得出来吃得挺高兴。但等到伙计结账的时候,这两个年轻人却一脸苦相,表示没带钱。伙计可做不了主,赶紧跑去跟韩掌柜的说。韩掌柜是一个很会做买卖的人,而且特别地通达人情。于是便对两人说:“二位不必为难,小事一桩,也没吃几个钱,得了,算我请客了,您呐走吧。”哪知,第二天一早由宫里边来了个老太监。
“哎呦,公公,您找我什么事啊?”“那还什么事啊,给你送钱来了。昨晚上跟你这儿吃涮羊肉没给钱的,就是当今万岁光绪爷。”
由此可见,不管是寻常百姓还是皇亲贵胄对涮肉的喜爱都是一样的。
说到涮肉的起源,目前流行有三种说法:赐名说,秘方说,文献说。第一种赐名说,说的是忽必烈南下,到了一个地方人困马乏,非常想念家乡菜肴,厨子就开始给他做,没想到敌情又来,厨子赶紧切了几块肉放锅里涮了涮,蘸点咸盐,忽必烈吃完,翻身上马,最终得胜。回来后犒赏三军,给将士们做了同样的肉,并赐名“涮羊肉”。
第二种是秘方说,在清康乾年间,经常要办千叟宴,一个是皇帝过生日的时候,一个是九九重阳节,表达对老年人的敬意。因在室外怕凉,所以当时人们就把肉切完了,用火锅煮了再蘸点佐料吃。后来,这个蘸佐料以及涮肉的形式传到了民间,北京的涮羊肉也就兴起来了。
第三种是文献说,在辽代的壁画中,专门有一张就是三个契丹人在吃涮肉;在南宋林洪的《山家清供》中,写到了当时涮兔子肉,写得比较详细,因为兔子肉少又不好捕猎,所以它还有一句话:猪羊即可。也就是说猪羊肉同样也可以涮。这些是文献当中有记载的。

涮肉作为北方火锅的代表,有如此悠久的历史演变,而火锅作为中国饮食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,则拥有更为久远的历史。火锅在我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晚期,根据南京出士的“四足双层方陶鼎”显示,当时的人们会使用一种叫作陶鼎的器具烹饪食物,直到明清时期火锅才流传起来。从古至今火锅更像是一个载体,不仅翻滚着珍馐美味,也凝聚了中国独有的火锅文化。
那么在北京吃涮肉为什么要用铜锅呢?首先从它的构造上看,有放炭的炉膛儿,有放汤的汤盆,底下有通风口,上面是拔火罐,所以单从形状上看
它具备了通风好、放炭多、燃烧时间长、开锅快的优点。涮羊肉讲究一涮就熟,就是火锅永远是开着锅的。为什么用紫铜呢?紫铜火锅导热特别快,里边的炭火熊熊燃烧,炭盆里面的水,一会儿就开。从头到尾都是滚开的,所以才能做到一涮即熟且涮不老。另外它还有一个特点,胖胖的炉膛儿是上窄下宽,放汤的汤盆是上宽下窄,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夹角。涮熟的东西要沉底,拿筷子顺着槽就能捞起来,所以说吃涮羊肉用不着笊篱。而且这种锅必得烧炭,这是有历史可以追溯的。在商周时期,人们制作出了鼎,鼎上有两层,上一层放食物,底下一层类似于现在的铜锅是放炭的,当时西汉时期有一位学者韩婴,写了一本《韩诗外传》,就写到了古时要庆典,就必须击钟列鼎。庆典时大家围坐在类似大炉子的鼎旁边,底下烧炭煮水,把牛羊肉涮熟,大家分着吃。这可能是最早的炭火锅的来源。

栏目说明
本栏目摘于东城区政协文史委员会、东城区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共同编著的《胡同故事》,仅作学习分享。
“传承胡同文化、讲好胡同故事、永远地留住乡愁,这是无数人的心愿,更是一代又一代人的信仰和追求。”(单霁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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