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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11-07
胡同故事 | 古都悠悠 鸽哨传情(一)

本文作者:杨信,著名京味儿画家,东城区政协委员。

北京养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明清,无论王公贵胄、市井细民,均有热衷此道者。如今,养鸽已成为北京的民俗,和四合院、胡同一样,是老祖宗留下的特色。已记不清看过多少部有关北京的电影、电视剧或话剧,用泱泱琅琅的鸽哨声作为配音。描绘它的诗文自然更多,外国人甚至将鸽哨声称之为“空中交响乐”,成为他们旅居北京的美好回忆。
老舍先生小时候就喜欢鸽子,由于常和养鸽人来往,老舍先生对养鸽人的苦乐也有一定的了解。《小动物们(鸽)续序》一文中便将有关养鸽的知识描述得淋漓尽致:“普通的飞法是每天飞三次,每飞一次叫作‘一翅儿’三次的支配大概是每日的早晚中三时,这随天气的冷暖而变动。夏日太热,早晚为宜,午间即不放鸽;冬日自然以午间为宜,因为暖和些。夏天的鸽阵最好看,高处较凉一些,鸽喜高飞。”
北京人对鸽子情有独钟,养鸽子与养鸟不同,养鸽需要用心调驯,北京人养鸽也有着自己的一套文化。他还写道:“玩儿别的小玩意,不需要法律,养鸽便得有。”鸽子本身都管它叫“气宠”,容易让人与人产生矛盾。但是养鸽子的人自觉地遵守着一些不成文的规定,就跟法律一样。比如:不影响邻里、搞好环境卫生等。每个鸽子脚上都戴着不同颜色的脚链,上面有主人的电话,这是属于它们的“身份证”,以便鸽子被抓或抓到别人鸽子及鸽子给别人带来麻烦时相互沟通。
北京的观赏鸽大概有30多个品质,40多个品种。有铁膀儿、铜膀儿、铁翅乌、铜翅乌、铁翅乌头、铜翅乌头、铁翅白、铜翅白、黑玉翅、紫玉翅、倒车儿、墨环儿、扫脑乌头、乌头、压脖子等,这都是北京人爱玩的品种。老北京人不仅喜欢养鸽,并且更爱戴哨放飞。鸽哨又名鸽铃,但实为哨而非铃。北宋梅尧臣、张先都曾把它写入诗词。《宋史》有西夏军队用鸽哨作为进攻的信号。作战地点在今日宁夏一带。南宋诗人范成大“谁家风鸽半鸣铃”是脍炙人口的名句。史料证明千百年前塞北江南都已经有鸽哨了。北京的鸽哨要到晚清人的著作中才查到较详细的记载,富察敦崇著《燕京岁时记》讲:“凡放鸽之时,必以竹哨缀之于尾上,谓之壶卢,又谓之哨子。”此后,蓄鸽佩哨之家日益增多,鸽哨就成了一种民间工艺品。
全国有不少地方都能制作鸽哨,而北京的鸽哨制作水平,无论从声响效果还是品种类型,都算是比较精致的。这与北京城悠久的历史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。
《都门豢鸽记》中详细记载了自从北京鸽哨出世以来的历史。“鸽铃之制,不知起于何时,其原料则以竹管、苇节、葫芦等为之,上敷以漆,利用空气之吹入,而宽仄其哨口,大小其容积,从而声音有强、弱、大、小、高、低、巨、细之不同,于是其形状名曰亦异,约数十百种也。某人制者,则于其制底端,刻一二字以别之,其所刻颇精,千百数如出一手······制铃名手,有所谓“惠”“永”“兴'“鸣”者·····”“惠”“永'“兴'“鸣”是清代时做鸽哨的“老四家”,“永'、“祥”、“文”、“鸿是民国时做鸽哨的“小四家”。付磊就是“文”字鸽哨的第四代传承人。
“文”字鸽哨最大特点是整体圆润丰满,哨口后额圆浑,一顺而下,呈流线型,前脸稍尖,既减少飞行阻力,又减轻鸽子负荷,线条也显柔和。1981年出生的付磊,从小便接触鸽子,并对鸽哨特别感兴趣。2012年拜吴海泉为师,最终成长为“文”字鸽哨的第四代传承人。付磊最开始只是将鸽哨制作技艺当做兴趣爱好,但随着订做鸽哨的人越来越多,付磊意识到这项传统工艺需要在新的时代里迸发出更加绚烂的光芒,于是在遵循传统制作工艺的同时,也不断地尝试推陈出新。“文”字鸽哨的第二代传承人张宝桐的绝活儿是“旁崽二筒”,也就是在二筒边上再加两个小哨,大哨和小哨相互配合,声音清脆悦耳。第三代传承人吴海泉,将火绘葫芦的技艺运用到鸽子哨之中,让鸽哨的外观更加美观,更具艺术欣赏和收藏价值。而付磊又开创了将大漆生漆运用到鸽子哨之上,增加了鸽子哨的古典美。作为北京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,老北京的鸽哨文化就这样在传承与创新中经久不衰,代代相传。

(未完待续)

栏目说明
本栏目摘于东城区政协文史委员会、东城区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共同编著的《胡同故事》,仅作学习分享。
“传承胡同文化、讲好胡同故事、永远地留住乡愁,这是无数人的心愿,更是一代又一代人的信仰和追求。”(单霁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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