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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11-07
七夕女儿节,今日聊一聊古代婚礼六礼之“纳征”
在中国提及牛郎织女的文献中,最早可以追溯到《诗经》中的《大东》篇:“维天有汉,监亦有光。跂彼织女,终日七襄,虽则七襄,不成报章。睆彼牵牛,不以服箱。”诗中的“织女”出现在“牵牛”之前,明显与爱情无关,是天上两个星星的名称。
牵牛星、织女星的拟人化的命名,一开始就寄托了中国古人“男耕女织”的朴素理想。后来这两颗星在古人想象中逐步演变成了一对夫妻。
在古代,七夕的确和牛郎织女传说关系密切,但它在民间流传中逐步形成的民俗文化意义,最初则更多在于年轻女性的乞巧祈福——在每年阴历七月七日的夜晚,当天上织女牛郎鹊桥相会之时,人间的女孩们则对着天空的朗星明月,摆上时令瓜果,乞求天上的织女能赋予她们聪慧的心灵和灵巧的双手,让自己的针织女红技法娴熟。当然她们也乞求爱情婚姻的姻缘巧配,但这在封建社会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。
提及婚嫁,在中国,不同地区彩礼花样繁多复杂。而高价彩礼一直是近些年的农村热议话题。都说现代彩礼高,那古人彩礼送什么?礼金多少?今天咱们就来唠一唠历史上的彩礼(和嫁妆)。

在先秦时代,要迎娶一位窈窕淑女,必定少不了一个环节——纳征,即后来人常说的送彩礼、送聘礼。准新郎置办的彩礼,既不会有金,也不会有银,那会儿延续的是上古先民的婚俗,流行用皮帛来表达男方的诚意。而皮帛这类东西,是一种类似钱币的通货,所以时人也把纳征叫“纳币”。
按《周礼》规定,不同社会等级,要送的彩礼不同。士大夫成婚,彩礼用的是“玄纁束帛”,在此基础上,天子加“穀圭”,诸侯加“大璋”。穀圭和大璋都是玉器。而所谓“玄纁束帛”,则指的是一束黑色兼浅红色的帛料。“一束”又是多少呢?东汉经学家郑玄在给《礼记》作注的时候算过帐:一束约等于五匹。
▲ 吴王光鉴,是春秋时期吴王女儿的嫁妆。吴王光就是吴王阖闾。女方的嫁妆则以实用器具为主,比如簋,鼎、盘,等等——今人给出嫁的女儿准备锅碗瓢盆,想来也是一个道理。只不过,先秦贵族的这些陪嫁是有铭文的。比如1966年,泰安角峪燕语城遗址出土的鲁侯鼎,上面就有“鲁侯作姬翏(liù)媵(yìng)鼎,其万年眉寿永宝用”的字样,可知这是鲁侯给新娘子姬翏准备的嫁妆——一口希望能“万年”“永宝用”的锅。
贵族们的嫁妆,除了有物,还有人。陪嫁人又分两种,一是媵姬。按《左传·成公八年》的说法,凡诸侯之女出嫁,如亲家是同姓国,就要送女子作陪嫁,异姓国则不送。二是媵臣,也就是跟着主人陪嫁过去的奴仆。那个被秦穆公花五张羊皮买回来的百里奚,原来就是随晋献公之女穆姬陪嫁到秦国的媵臣。
秦国变成了秦朝,陪嫁媵臣的风俗逐渐消失。

汉朝又在继承秦制的基础上,出现用黄金做聘礼的现象。比如,西汉第二个皇帝——汉惠帝刘盈聘皇后时,就花了二万斤黄金,这在汉初可谓天文数字。做个对照吧,《史记·孝文本纪》记载,接替刘盈登上皇位的汉文帝刘恒,曾经打算建造一座宫室,工匠们合计了一下,给出了“百金”的报价,皇帝觉得太贵,因为百金相当于十户中等人家的资产。如此算来,惠帝给的那二万斤黄金,大概等同于二千户中等人家的资产总和。当然,他的婚姻是有些特殊的,因为要娶的皇后张氏,是姐姐鲁元公主的女儿。这场婚姻本就是母后吕雉以重亲故、特别关照出来的结果,肯花天价聘礼也就不足为怪了。

挑选结婚对象,必定会考虑对方的出身。什么样的出身算好呢?
如果是隋唐,人们大概率会回答“高门士族”。更具体地说,就是“五姓七望”,即陇西李氏、赵郡李氏、博陵崔氏、清河崔氏、范阳卢氏、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。

初唐时,太宗令众臣修订《氏族志》,编修者在初稿中,将天下第一姓的尊位,给了山东士族的代表——清河崔氏。第二名是卢家,第三名才是李家。那还是考虑到李家是皇族,有平定四海之功。不然,陇西李氏可能连前五名都排不进去。李世民的侄女婿薛元超,就曾抱怨说自己人生有三恨,其中一恨便是“未能娶五姓女”。后来太宗大怒,直接让人改了《氏族志》,强令自家所属的陇西李姓为第一,皇后家长孙氏列第二,崔家被踢到了第三位。
然而,固有的观念并不会因为一部重新修订的《氏族志》而发生任何改变。为与高门攀亲,以提升自家门第,唐太宗身边的一些庶族或者普通士族出身的功臣,不约而同地选择以重金做敲门砖,同高门大户结亲,最终导致唐代的婚姻市场刮起了一股天价彩礼的热潮。


对此,《新唐书·高俭传》点名提到了房玄龄、魏徵和李勣(jì),但三家办彩礼究竟花了多少银两,却无从知晓。有一事可做旁证:刘肃撰《大唐新语》称,太宗朝的大臣许敬宗,虽不在五姓七望之列,但将女儿嫁给门第稍低的冯家时,仍“纳资数十万”。在一斗米不过四五钱的时代,许敬宗可谓狮子大开口。而高门嫁女所要的彩礼只多不少,许家吃进去的巨额彩礼,后来又不得不倒贴给儿子,娶尉迟宝琳的孙女。
故此,唐太宗在贞观十六年(642年)下“禁卖婚诏”,然而收效甚微。高宗继位后,问题依旧棘手,于是又在显庆四年(659年)颁布诏令:“诏后魏陇西李宝,太原王琼,荥阳郑温,范阳卢子迁、卢浑、卢辅,清河崔宗伯、崔元孙,前燕博陵崔懿,晋赵郡李楷等子孙,不得自为昏姻。仍定天下嫁女受财之数,毋得受陪门财(注:男家门望不及女家,故纳财物,以陪门望)。”
明确表态遏止高门收受庶族巨额彩礼,同时严禁部分高门内部通婚。结果此令一出,很多人家虽然不敢再收天价彩礼,但与其把女儿下嫁给庶族,宁愿一辈子不嫁,从而进一步导致五姓女在唐代婚姻市场上的稀缺。


一百多年后,情况仍然毫无改观。在位的唐文宗为太子向宰相郑覃求婚,希望郑覃能把孙女嫁过来当太子妃。不料,荥阳郑氏出身的郑覃,却驳了皇帝的面子,愣是给孙女选了崔家一个做九品小官的后生。气得文宗连连摇头:“民间修婚姻,不计官品而上阀阅。我家二百年天子,顾不及崔、卢耶?”
谁爱风流高格调?共怜时事俭梳妆!
敢将十指夸纤巧,不把双眉斗画长。
苦恨年年压金线,为他人作嫁衣裳!
唐人秦韬玉的《贫女》,句句皆是贫家女儿无人可嫁的自伤,又何尝不是那些年年苦恨攒彩礼、巴望一朝得娶五姓女的寒门庶士的真实写照?


女子嫁妆的多寡,与其在夫家地位的高低,存在着一种奇妙的关联。这种关联,通常不会被男女双方开诚布公地摆在面上,但各自心知肚明,必要的时候,甚至可以拿来做博弈的筹码。这种心态,为人父母者大概不难理解——嫁妆多,底气硬,孩子嫁过去便不受委屈。
徐梦莘在《三朝北盟会编》中写到,金兵攻城、宋人南渡时,秦桧一度想甩掉自己的老婆王氏,结果被王氏劈头盖脸数落了一番——老娘当年嫁到秦家,可是花了二十万贯钱的。可见,嫁妆丰厚有时的确可为女人撑腰。
更重要的是,按照两宋时的法典,嫁妆属于婚后女子的私人财产,即使离婚了,当初带过来的嫁妆都要如数归还给女方。换言之,嫁妆给多少,到头来都是自家姑娘的,横竖都不亏。



▲ 古代男子上门送聘礼(彩礼),聘雁是很重要的一部分。据说大雁一生只择一次伴侣,平日里成双成对,于是被赋予了忠贞美满的寓意。

▲ 1928年,毛泽东修改《施政大纲》,把“废除聘金聘礼,反对买卖婚姻”改成“讨老婆不要钱”。
嫁钱,还是嫁人?
▲ 这是一幅铜版画,由英国皇家建筑师协会创建人、风景画家Thomas Allom创作,表现了清中叶江南大户人家收受聘礼的情景。男方亲属驾着小船,将彩礼奉送到女方府上,画面极具仪式感和东方韵味。
绍兴人张阿福寓居杭州,从小就聘定了王氏之女,但阿福同志实在太穷了,活到三十岁,还没攒够娶王小姐的彩礼钱,害得姑娘二十七岁都没能嫁出去。迫于当时重财婚的风俗,王家也不好什么都不收,就“白”嫁女儿,于是,便跟媒人合计了一出抢婚计,并通知了阿福。阿福配合王家成功上演抢婚的戏码,小王姑娘可算是嫁了出去。
乾隆年间,嘉定有个叫秦大成的书生,续娶某家女儿。成婚之日,女子哭泣不止。秦大成问她怎么回事,女子说自己已经许配给一家人,只因父母嫌男方家贫,就逼迫她改嫁到秦家来了。秦大成听完这件事后,很同情这个姑娘。于是就把她之前的未婚夫找来,让二人成婚,还额外赠送了一笔嫁妆。
这个姑娘无疑是幸运的。虽然娘家拖了后腿,但最终峰回路转嫁得如意郎君,竟然还得到贵人相赠的嫁妆,比起《清稗类钞》中记载的另外一群女孩子,她要幸福得多。
我们不妨来读一读徐珂的原话:“溺女恶习,所在有之,盖以女子方及笄许嫁时,父母必为办嫁妆。富家固不论,即贫至佣力于人者,亦必罄其数年所入佣资,否则夫婿翁姑必皆憎恶。”贫家女所要面对的,不仅是嫁不出去、嫁得不好的问题,还有可能因为父母出不起嫁妆,未及成年,便死于亲人之手。
本意为缔结两姓之好,彩礼和嫁状倒成了令人负累不堪的枷锁。

👂你老家的婚俗中有彩礼吗?未婚的你,对彩礼有啥看法?已婚的你,当年收(给)了多少彩礼?欢迎留言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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